文安洼的两个原生态的笑话 叫爹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人们都吃不饱。文安人开玩笑一般爱争个大辈儿:“叫爹!”这一叫叫出大乱子来了,白天叫了爹,晚上就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到了争大辈那一家吃饭去,还很气势: “走,到你老爷家吃饭去!” 孩子们跟一群小饿狗一样,屋里能下肚的东西一扫而光。第二天当爹的就出声了,当爹的给当儿的跪下了: “爹,你是我亲爹,咱俩换换,我给你当儿吧!” “爹儿哪有换着玩的,还是你当吧!”“我再也当不起了,再当两天我们一家子还不饿死呀!”至今还留下一个话把儿:“谁谁当爹,换着玩儿!” 还有一次,两人爬洼,文安洼地多,又离村子很远,爬洼的一般带上干粮,中午就不回来了,饿了啃两口凉饼子。一个大洼就两人干活,两人没事逗开了闷子: “喊个爹,给个饼子吃!” 喊就喊呗,又掉不下去二斤肉。当爹的说话还算算数,把饼子从怀里掏出来给人家了。到了傍晌午饿得丁不住了,就问同伴: “你那儿还有饼子吗?”“有啊!” 人家早吃了一个饼子了,不觉得饿。 “给我一口吃行吗?” “不行啊,你得喊爹呀!” “爹!” “唉!” 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掰了一小块给他。 那人急了:“不对呀,刚才你跟我喊爹,我给了你一个饼子!”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刚才人不饿,爹值钱饼子不值钱,现在人饿了,饼子值钱,爹就不值钱了!” 挨驴槽的 文化大革命那几年,人们白天爬洼干活,晚上回到家里还得政治学习,背老三篇,学习人民日报社论。 那时候一个生产队里也没有个宽屋大院的,一个生产队的男男女女全挤了牲口棚里。男人们光着臭脚丫子,从身上搓着泥卷儿,老太太们肆无忌惮地敞开怀给孩子们喂奶,孩子哭大人闹,驴再时不时插上两嗓子,整个屋快跟哈么坑一样了。 生产队长实在念不下去了,想找一个扎唬得最欢的,把声音往下压压。看见了一个喂奶的老太太,过去称呼老太太一般都称谁谁家里的,谁谁屋里的,但是一时想不起是谁谁家里的,只好以老太太坐的方位称呼: “那个挨驴槽的!” 挺精明的人,那一阵儿舌头没伸直,把二声念成了四声。这玩艺跟说评书一样,说评书的常讲一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偏偏那个生产队长小名叫驴子。人们愣了一下神,看了看那个挨驴槽坐着的老太太,随后整个牲口棚开了锅了,人们哄笑着。老太太脸上挂不住了,把孩子往别人怀里一放,怀都没来及得往下扯,晃着两肥大的奶子,一边笑着一边骂着: “你个死驴子,你个缺德鬼哟,你个挨天刀的!” 驴子队长从座位上下来,抱着脑袋往人群中钻。人们推着搡着,有人憋着嗓子喊: “驴子,叫你了,快点上呀!” 在那个物质极端贫乏的年代,这种粗俗的笑话确实给人们带来不少笑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