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价值 昨晚十二点才从地里回到家,妻子给我下了一碗挂面。我低下头狼吞虎咽,妻子看着我无比温柔、语重心长、无比关心地问起我: “是不是又在大众论坛写小说了!” 我前天偷着在大众论坛写了一篇《棒子的回忆》,妻子一向对我的小说,不,对我的全部作品不屑一顾,这次是咋了,难道是开了天恩,亲自御览还要御批、还要有什么圣训吗?我不免有点翘尾巴,不无得意地对妻子说: “这次看你老头儿……” 妻子把手向前一伸:“拿来!” “拿来什么?” “钱呀!” “什么钱呀!” “你写小说的钱呀!我就知道没有钱,你吃得挂面到了超市,没有钱就没有人白送给我!”说着,“叭嗒”一下,脸色挂了下来,一扭脸进屋睡觉去了,刚才还想在媳妇面前炫耀一下写小说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没有了踪影,吃得津津有味的面条也在嗓子眼里打起了转儿,再也咽不下去了。 混到快五十了,就算脸皮再厚,总不至于跑到菜市场里,毕恭毕敬地给人家深施一礼,然后说: “先生,您的土豆多少首诗一斤?” 跑到大学,跟人家校长说: “校长阁下,你看我能不能为贵校写一篇文章,要不我为您老人家做个传吧,您老放心,为了儿子,多昧良心厚脸皮的恭维话我都写得出来,抵了我儿子的今年的学费行吗?” 唉,皓首穷经,青灯古卷,心血耗尽,一首诗,不几首诗买不了一斤土豆,三年写一部长篇小说抵不了了儿子一年的学费,文人的价值在哪里?文人的尊严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