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ran 发表于 2016-7-28 06:59:59

雨妹来了

雨妹来了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雨。本打算带女儿去玩的,结果泡汤了。不过也好,我有时间静下心来回想往事。看着可爱的女儿,看着窗外的雨丝,女儿出生时的情形又一幕幕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是2001年的一天。妻子挺着大肚子在床上,突然她喊我,肚子有异常。于是当晚去了医院,我心里即冲动又害怕。要做爸爸了,却又不知接下来妻会怎样。纠结的心情和天气一样闷闷的…
      第二天一个上午都在那种闷热中渡过,而妻子的肚子却是那样的不平静,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疼痛一阵。当时间过了中午时分,天起刮起了风紧接着下起了大雨。而妻子的肚子也越来越疼痛了。我的心也越来越不安了。下午时,一阵阵的疼痛间隔越来越短了,我看着妻子痛楚的表情,我做父亲的喜悦早就被惊的魂飞魄散了,代替的是一种不安的心情。终于,大夫把妻推进了产房。我的不安纠结加杂着焦急让我在医院的楼道里来回的走动着。窗外纷乱的雨丝扰着我的心。离开我视线的妻究竟是怎样的痛楚,我只能透过手术室的门听到妻阵阵的叫喊。
      大夫走出来,“签字吧!胎位不太正,产妇有一定的危险。”我的心里突然袭来了一阵恐惧,没过几分钟大夫又拿来一份文件要我签字。我慌了神,恐惧的心让我坐立不安。我不知道我的心能坚持多久。我宁愿那个痛苦的人是我。那种有力没处使的煎熬简直让我崩溃。
      我喜爱雨,可是那时我却没有心情看一眼窗外的雨丝。雨冲走了外面的闷热,却无法让我心中煎熬的燥热有一丝放松。
      焦躁,不安,恐惧…纷乱的心情煎熬着我最后的那一丁点勇气。
      在一阵痛苦的叫喊后,手术室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我的心似乎放下了许多,却又不知道妻子是否安好。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夫抱出一个小婴儿。婶婶接过婴儿抱着回了病房。“大人呢?”我焦急着。“一切安好,不过得在观察室呆2个小时,你们可以去观察室看大人了。”我进入观察室,看到脸色苍白的妻躺在病床上,她看到我,朝我笑了一下,但虚弱的表情马上又遮盖了那微笑,我知道她很虚弱很累,但那笑是那样的放松,我知道她是怕我担心,要告诉我:我们胜利了,我一切安好!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放松了。小护士走过来,逗趣着说:看你们多会生啊!大雨冲走了闷热,你们的女儿就来到了。呵呵,我看你们女儿就叫‘雨妹’吧!呵呵,我的‘小雨妹’你的到来带来了母亲的痛苦,却也带来了这个家庭的快乐。愿你能平平安安的快乐生活。
      窗外的雨停了。我感觉到有点冷。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而我的腿似乎在打哆嗦,原来紧张的心情也会让人如此的累…
      呵呵!一切安好!
      今天晚上,操劳了一天的妻早早的躺下了,而女儿懂事的替妈妈捶腿…多么和谐的母女俩。
      很晚了,女儿已经回屋睡了,可是妻的脚和腿却让她难以入眠。妻的脚有骨拇外翻,走路多了都会难受,想想以前自己每每都会替妻捏一捏。可是这两年似乎没有这样的记忆了。替她捏捏揉揉吧。模糊中妻睡了…
      好平淡的一天马上要过去了,记下它吧!我打开了日记本……
文/   何中流
   

weiran 发表于 2016-8-28 17:40:10

我去“盲流”闯关东
所谓“盲流”,就是人口盲目流动;关东,是指山海关以东的广大地区。盲流是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的特殊的社会现象。我国1958年大跃进中的浮夸风和三年自然灾害加之苏联老大哥要债,造成了全国农业欠收,粮食短缺,有些地方连草根、树皮都给吃干净了,甚至饿死了人。人们为了谋生,农村劳动力盲目地纷纷流入城市。当时政府严格控制劳动力外流,白天放下岗看着人们,人们就在深夜里举家偷偷地溜出村去,沿街乞讨,到处流浪,到了东北,有的被城市收容,有的被招入工厂,真是天灾人祸啊。
在这场灾难中,我还是很幸运的,1959年10月当时我16岁,我只身来到营口,一下火车,就在车站填表登记,被领到一家工厂干木工活。我给家里回信,说这里有活干,有饭吃。父母就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们举家迁到了营口,一同去的还有同村的父亲的几个徒弟。我们一起找到了新的工作,就是在营口市化学制药厂木工车间做木工。说起木工,我家是祖传,父亲是跟着我的三祖父孙明学的,到我这里已有五代了,什么耠子耧犁耙,桌椅板凳架,无所不会,无所不精。此前父亲曾在左各庄鉄木厂任木工车间主任,先后收了几十名徒弟,我也在那个厂子上班。
担任营口市化学制药厂厂长的是一名部队师长转业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眉清目朗。他姓孙,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人们都叫他孙厂长。他性格直爽,办事粗鲁,不拘小节。当时厂里接收了一批任务,车间主任和几位技术人员在车间的一张大桌子上铺开图纸,研究问题,一连好几天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急得孙厂长蹦着高骂大街:“你们这些饭桶,他妈的干什么吃的,再搞不出来,妈了个巴子的,都滚蛋!”吓得别人都不敢吱声。
就在这一天,午饭时间到了,铃声一响,工人们陆续拿着餐具走出了车间,去食堂吃饭,我特意晚去了一会,怀着好奇心偷偷地看了桌子上铺展着的图纸,我越看越像栽水稻用的插秧机,1958年我和父亲在左各庄鉄木厂工作时,曾亲自参加制作过几百台这种插秧机。看完我就打饭去了。在大食堂吃饭时,我对父亲说:“爸,你猜那是什么图纸,就是咱们在左各庄鉄木厂制作的插秧机。”父亲历来胆小心细,斥责我说:“别瞎说,出门在外少找事。”真是草里说话露水听,不巧,这些话,正被在一旁吃饭的孙厂长听见。孙厂长看了我们爷俩一下,然后说:“你俩吃完饭到我办公室去一下。”说完转身就走了。父亲责怪我说:“怎么样,不让你多说,你偏说,这下出事了吧。”午饭后,我们放好了碗筷,我拉着父亲走进了厂长办公室。
孙厂长非常热情,茶早已沏好,拿出最好的香烟招待我们,让我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们是哪里人?”厂长和气地问。
“我们是河北文安人。”父亲答。
“你的尊姓大名?”厂长问。
“免贵姓孙。”父亲答。
“那好啊,咱们是一家子。”厂长很兴奋。
父亲接着说:“我叫孙绍恩。”又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我说:“这是我儿子,叫同宝。”
“你们做过插秧机?”厂长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我们在家乡的鉄木厂里做过。”父亲答。
“哈哈,那太好了,下午你就教给他们做。”厂长很得意。
“一会看看,不一定能行。”父亲说。
“走!咱们去看看。”厂长迫不及待地拉着父亲的手走进了车间,我在后面紧跟着。
父亲仔细看了看图纸,果然是插秧机,并且和我们从前做的是一样的。就说:“和我们以前做过的差不多。”厂长说:“孙师傅,就这样定了。”
下午上班的铃声响后,工人们来到了车间。厂长立即召开了大会,孙厂长在会上宣布:“从现在开始,孙绍恩师傅就是你们木工车间的主任,你们都要听他的,有不听话的,立刻滚蛋!”把原先的车间主任调到了别的车间。
从那天起,父亲带领和指导着全车间67名工人,昼夜奋战,一个多月制造出100多台插秧机,运到了生产第一线。孙厂长在全厂大会上表彰了父亲。父亲的一些徒弟们,如中滩里的王鸾柱、赵家营的赵光和、赵锡兰、小长田的任和平等,都纷纷投奔了父亲,进入了这个厂当了工人。孙厂长让我负责给工人们记工、领取和发放劳保用品等杂事,不再干木工活了。
后来按照中央的指示,厂里遣返盲流回家,由于父亲有功劳,孙厂长把我们留下了,继续干我们原先的工作。是一个不明的电报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一天我们接到了老家里发去的电报,电报上只写着“母去世”三个字,父亲以为我祖母去世了,哭了几天几夜,厂里不让回来。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多月的工资没领,全家人偷偷地溜出了厂子。经几番周折,回到了家中,原来是我的大娘去世了,早已以土为安了。
厂里发现我们走了,就几次往家里给我们来信,催我们回去,并把工资寄给了我们。父亲考虑再三,终没有回去,真是热土难离啊!
口述:孙同宝(西新桥村村民72岁)
整理:文安县西新桥村 何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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