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无痕 发表于 2016-6-29 21:09:43

儿时把玩的蜗牛

本帖最后由 踏雪无痕 于 2016-6-30 20:55 编辑

      连续几天雨雨晴晴,孩子们各自饶有兴味地享受“三屏”带来的充实。我发现窗外树上,一条蜗牛爬过后留下的分泌物痕迹,亮晶晶的。顺着爬痕,翘首寻找。爬痕延伸的老高老高,以至于连蜗牛的影子都无法看到。出于对孩子们眼睛的保护,我用惊讶的语调冲他们高呼:“快来看蜗牛!”,孩子们都无动于衷。看得出,蜗牛对于他们只是一种动物,远没有屏幕上的东西精彩。我羡慕电视、电脑、手机小小屏幕带给他们丰富地虚拟世界,却不忍心看到他们的沉迷和越来越对真实世界的忽略。
         蜗牛,按方言叫“脖罗牛”,躯壳扁扁的,有三个硬币厚,直径比一分硬币小许多。晴日里,它们会躲到比较阴凉的墙根、树根下,把肉身缩入壳里休眠。一遇雨天,会成群结队的爬出来。有人这样记述:当天气晴朗,太阳高照的时候,蜗牛不敢出来,总是把身体缩进壳里,隐蔽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防止身体过于干燥。下雨天,到处湿淋淋的,蜗牛最高兴了,精神抖数地四处活动起来。一语道出对小生命的欣赏与爱惜。
         儿时,每遇连雨天,大人们不能下田耕作,孩子们因教室简陋不去学校上学,只能如蜗牛般困在空空落落的家中,无所事事。我每每在雨天趴在窗台上,乜呆呆向外张望,妈妈会问:“又憋出犄角了吧?!”好像看懂我急切的期盼,期盼风停雨住后,踏着街上的泥泞,和发小们一起去捡蜗牛。每次雨后,我们就像被雨水唤醒的蜗牛,三五成群的“精神抖数”起来。那时,最好的去处是祠堂,最好玩的是捡蜗牛和辨别蜗牛留在墙上的爬痕。
         古老的祠堂,广庭深院,高高的墙体上爬满蜗牛。有的是从墙根笔直向上,去获至高;有的是斜向爬行,寻求不类;有的在墙上爬了一个倒“u”字,似回头转意;有的蜿蜒曲行,像巫师划符,令人捉摸不透。满墙纵横交错的爬痕,常常引发我们许多好奇,许多猜想。我们稍大些的孩子,或多或少出于对弱小蜗牛的怜惜,不亲手把玩蜗牛。可孩童的天性使然,会把蜗牛放在某个“跟屁虫”的手心里,不去看蜗牛拖着几乎透明的肉身,竖起两只小触角,在一个个小手掌上怯怯蠕动,却专注地看他们麻痒后的表情,听他们心悸时的尖叫,以此来排遣那个娱乐资源匮乏时代的无聊。
       蜗牛本来是活动的,当被捡起放到手心里,会把肉身缩进壳里,像熟睡一般,常常很久一动不动,用自我保护方式考验把玩者的耐心。我们有时会刻意等待,有时会大声对蜗牛呼唤,呼唤他的苏醒。伙伴们齐声的呼喊,此起彼伏,在高高的大殿上空回响:
         脖罗脖罗牛,先出犄角后出头,
         爬墙角,划鬼符,你不动,我发愁。
         脖罗脖罗牛,先出犄角后出头,
       爬墙角,划鬼符,你不动,我发愁。
         我从对儿时的怀想中回过神来,平添了两份担心,那只爬上树的生活在潮湿环境下的小生命,炎阳高照时会不会受到煎熬?还有身边这些“低头族”孩子。

                                     2016/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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