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 发表于 2013-4-3 17:40:44

清明祭祖

清明祭祖现在清明祭祖一般扫扫墓,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顿饭,俗你吃会,联络联络感情后,祭祖结束。其实讲一讲祖先的故事,使得家风家训得以传承下去,也不失为一种祭祖的方式。我的祖先虽说是刘六刘七,但是没有家谱,我能了解到的祖先就是高祖(太祖父)。我的高祖叫刘庭兰,弟兄五个,我高祖排行老五,人称小五。十几岁的时候背起一个小包袱落难到胜芳,在一家染坊铺当学徒,由于人聪明、勤快,很快掌握了的染布的全部技艺,回到家开起了染坊铺。在我高祖的带动下,全家都做了起染布行业,并且进行了明确的分工。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染布工序由我高祖来做,技术含量不太高的工序由我高祖的其他兄弟来做,比如说将布整平,那时没有电熨斗之类的,一般由人蹬在一根圆木上,踩、滚、压,据说那是一项超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想象不出当时的劳动场景,现在健在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描述得了了,这就是踩坊铺。染布我亲眼看见过,当时还在生产队,由我的几个伯父染布,一拉溜儿有几个大锅,分别有不同染料,满屋子里热汽,光着膀子在染锅里搅动布,人出来花花绿绿的,都跟小鬼似的。那种行业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我的曾祖父由于长年从事染布行业,双目失明。我高祖的另外一个兄长另辟蹊径,做起了食品行业,开起了干粉铺。现在我们刘家一共有三大支,也就是我高祖亲哥三,分别以自己从事的行业命名,即染坊铺、踩坊铺、粉坊铺。一提哪院里的,染坊铺的,粉坊铺的。这老哥仨,不到一百年就繁衍了四百多口,成为丰各庄第一大姓。我的曾祖父,我就有印象了,只记得大高个,那时候没有“米”的概念,据我叔叔后来讲,有现在的一米九来的个,黑黑的,住在我三爷院的一个西厢房里。我小时候是曾祖父的眼睛,每天拉着曾祖父的拐棍跟曾祖父一起上厕所,然后在曾祖父的炕上耍。曾祖父的力气非常大,一下子能把我举了满天云儿里。我印象最深的曾祖父的被窝,简直就是个百宝箱,每天都能变戏法似的变出好多好吃的、好玩得。由于我们家的买卖当时在文安做得很大,我的一个爷爷在工商业改造过程中出任文安县工商联主席,县文革委成员,每次回家都要孝敬给曾祖父一些好吃的,而这些全成了我的口中之食。我只记得我有一个姑姑,和我同岁,比我大几个月,眼巴眼望地瞅着我手里的点心,我掉在地上一点点心渣儿忙着拾起放在嘴里,姑姑稍微有点抢我手里东西的意思表示,曾祖父就象一头野兽一样咆哮。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曾祖父把他的爱全部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小时多病,弟兄又很多,虽说全国人民已经走出了大饥饿的阴影,但是就我们家而言还处在饥饿的笼罩之中,人口多,老弱病残,能干活的人少。父亲想把送给小赵,换换主,多少能混上一口饭,不能眼看着饿死。不知怎么的就传到曾祖父耳朵里,曾祖父绝食。一大家子全跪在院子里,黑压压的一大片。曾祖父用拐棍拄地拄得山响:“你们四十多口,啊,什么年头没熬过来,饿过你们谁了,你们哪个缺个胳膊短个腿了,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你们倒把我的重孙子送人了!我老了,再也挣不来钱养你们了,我不吃了,省下一口给我重孙子!”无论是我的爷们、娘们怎样苦苦哀求,我的曾祖父坚持每天只吃一顿饭,而且每天只吃几口。到临死的时候人,一米九来的大个子只剩下一大把,身上的骨头把肉皮都蹭皮了,骨头露在外头,白花花的刺眼。临死的前一天,爸爸搂着曾祖父的耳朵:“爷爷,今天我不去打地梨了,我守着你!”“傻孩子,去吧!看老爷能看来饭吗?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饭呢!”曾祖父坚决把家里剩下的唯一的窝头让父亲吃:“空着肚子怎么打地梨呀!”等父亲把地梨儿打回家,曾祖父咽气了,没有能吃上一口地梨儿!父亲打着滚儿地哭。家里太穷,拿不出象样的寿木,曾祖父勤劳一生,活着的时候是染坊铺响当当的三掌柜,在文安县城东也是风光一时的人物,死后躺在一口薄木里。父亲坚决不同意,爷爷赌气说:“连饭都吃不上,要脸你自己去赊账!”父亲果断地承担了所有的债务,风风光光地把曾祖父抬进坟里。一个村的人无不交口称赞。然而曾祖父去世的那一年,我们一家六口搂着半碗饺子过年。我最小,分配给了两个,我的哥哥们每人一个,父亲捧着不成个的菜团子嚎啕大哭,我们现在的人无法理解连过年都无法让孩子们吃上一碗饺子对于一个家长的伤害有多大。母亲大声训斥:“把眼泪咽下去,孩子不是每个都吃上饺子了吗?只要有人在,我们刘家总有一天还会兴起!”母亲指的是民国初年,我的一个爷爷摊上了一起人命官司,我的太祖父去世得早,我的大老祖、二老祖也先后去世,整个大家庭由曾祖父当家,全家人聚在一起哭哭啼啼,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主意,曾祖父大腿一拍:“没有用钱摆不平的事,咱们刘家拔下一根汗毛都比他家(死者)的腰还粗!”我们家先后花掉了两大柜大洋,据说县令拿得太多,不好意思,拿出一小部分翻修了县城东关的城墙!经过这场所大难,我们家一贫如洗,曾祖父把一家人招在一起:“还想恢复原先的日子吗?”“想!”曾祖父把油瓶子一翻:“从今往后,谁再乱花一文钱,我就把他的手指头剁了!”在曾祖父的带领下,我们家又恢复了昔日染坊铺的风光。但是好景不长,随着西洋布的大举入侵,电染布技术的普及,我们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连续三十年闹大水,用我曾祖父的话说就是“三十碌碡不翻身!”全家人就指着当东西、卖地维持生计,再加上几个爷爷染上吸大烟、赌博的恶习,家道逐渐衰败。到最后实在无法维持一个大家庭的生存,不得不分家,其实整个刘家的家业有曾祖父一半的功劳,由于曾祖父的几个哥哥去世得早,剩下两位寡嫂拉扯着孩子,曾祖父坚决让侄子们管钱,怕自己的嫂子花钱不方便,不好意思跟小叔子张口,而他自己把染坊铺的活全揽下来,以致于让染料把自己的双眼熏瞎。而我的爷爷负责带领长工、短工耕种几十顷地。临了到分家的时候,曾祖父又主张让侄子们先挑,剩下的归他。我们家只分了几口破染锅和一处打麦场,而当时的染布生意一落千丈,无论曾祖父怎样卖命的干,也无法恢复昔日的辉煌了。还有一件曾祖父的事不得不讲。曾祖父曾经拾到半袋子大洋,拿到家里大家喜气洋洋,都盘算着给自己添置什么,曾祖父对着大洋哭了:“这半袋子大洋放在咱这个主也许不显怎么样,但是要是放在一个小薄主意味着呢?就是他家去了庄户卖了地,外加棺材本,几代人都无法还清!还不把这家子人全都逼死吗?咱家添上这半袋子大洋日子好过不了哪里去,但是丢这袋子大洋的人呀,家败人亡呀!你们还忍心花这样的钱吗?”在曾祖父的坚持下,全家人一致同意把这半袋子大洋还给人家。祖父在拾洋钱的地方蹲守了半年,直到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神情恍惚的人,搂着放在曾祖父面前的大洋钱痛哭:“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呀!”原来是一个河间的小伙子,为掌柜的提货,把洋钱全丢了。一家人疯了似的找了半年,本来不抱任何希望,千里迢迢,找到文安县。河间人坚持认曾祖父为干爹,曾祖父憨厚地笑笑说:“什么干爹不干爹的,交个朋友吧!”曾祖父去世的时候,那位河间人一大家子为曾祖父披麻戴孝!还有一次,曾祖父看到有人偷我们家的东西,曾祖父慌忙躲在一旁。有人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抓贼呀!”曾祖父身强力壮,年轻时参加过义和团,一身的好武艺。曾祖父摆摆手:“这年头要是好过一点,谁还当贼呀!你别说抓他了,就是让他看见,他一时想不开回到家里上吊怎么办?一家人不是就这样泯亡了吗?”曾祖父仗义疏财,一生救济过无数穷人。曾祖父的善行终于结出善果:建国后,仅海字辈、凤字辈就出了文安县的五个局长,先后出任文安县税务局局长、文安县国土资源局局长、文安县技术监督局局长、文安县财政局局长、文安县畜牧水产局局长,成为文安县领导的肱股之臣,掌管着文安县的经济命脉。一个局长放在县领导那里或许不算什么,但是放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一个家庭出五个局长,引得不少风水专家研究我们家坟的风水,做为他们讲解风水的经典范例。我不大相信迷信,或许从我叔叔的一部书法作品中能得到答案,用小楷抄写朱子家训,整篇作品布局严谨、中规中矩、一丝不苟。刘家的先人已经把刘家的家风践行到自己的行动中,并逐渐渗透到自己女儿的血液中,形成了刘家人的性格,那就是:为人忠厚诚恳,做事严谨认真。清明节即将来临,愿刘家的先人们在天堂安泰永享,庇护刘家后人人丁兴旺,事业发达!                                              不肖子孙刘凤迎泣血稽颡!注:我们拔坟后,我们坟上的最高祖先就是我的曾祖父。

平安 发表于 2013-4-3 17:5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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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儿 发表于 2013-4-3 21:4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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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下草 发表于 2013-4-4 09:57:54

好动人啊!{:39:}{:39:}{:39:}{:39:}{: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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